陈绍海 封面新闻记者 刘彦谷
当米仓山的第一缕晨曦将云海锻成金箔,当东河的涟漪揉碎汉代烽燧的倒影,旺苍——这座被秦岭与大巴山相拥的边城,正以赤绿交织的脉络,在川陕甘三省交界的褶皱间铺展传奇。这里的每道青石板缝都渗着红军的热血,每片落叶的纹路都藏着古道的私语,而当鹿亭温泉的雾霭漫过峡谷,你会忽然读懂:旺苍之美,是烽火淬炼的精神原浆,是山水皴染的青绿长卷,更是一场穿越千年的时光邀约。
红城星火:永不熄灭的精神图腾
晨雾中的中国红军城,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出琥珀色的光,百年老宅的木门上,“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总指挥部”的匾额在微光中泛着铜绿的质感。二十九处革命旧址如散落的星子,缀满这条不足2千米的街巷:徐向前元帅用过的马鞍还留着征战的汗渍,李先念手绘的作战图在玻璃柜中漾着蓝光,弹孔斑驳的红军墙将“赤化全川”的标语嵌进砖石——当县内外研学团队的誓言撞碎晨雾,几十万枚铜号与草鞋的陈列,正把53万旺苍儿女的热血,酿成永不褪色的精神原浆。
三十公里外的木门会议会址纪念馆,清代建筑的飞檐挑着云絮,1933年的煤油灯仍在玻璃罩里燃烧。那张复原的楸木方桌旁,“收缩阵地”的战略方针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墙上的军事地图里,米仓山脉的褶皱间似有千军万马在潜行。馆外的“红军树”已亭亭如盖,当年红军宣讲时绑过标语的枝桠,如今正托举着孩童的笔记本,让历史的回响在叶脉间拔节生长。
米仓秘境:自然雕琢的四季诗篇
海拔2000米的米仓山大峡谷是秦巴山脉打翻的颜料盒:春天,漫山杜鹃次第炸开,绯红、粉霞、雪白的花浪涌满杜鹃长廊,游人踩过落花铺就的地毯,衣摆间沾满清甜的香氛;夏天,七里峡的溪流在彩石间弹奏琴键,栈道如白绸铺展,3.5万个/cm³负氧离子裹着松针与蕨类的混香扑面而来,23℃的山风卷走暑气,让呼吸化作穿越绿宝石迷宫的清凉洗礼;秋天,四十万亩红叶将沟壑泼成绛紫与赤金的交响,阳光穿过层林时,每片叶子都在枝头燃烧成琥珀;冬天,光头山树梢凝霜成玉,滑雪者的笑声碎成雪粒,与林海雪原共谱冬之圆舞曲。
两座如石鼓对峙的山峰劈开云霭,“天下第一鼓”的褶皱里藏着亿年地质密码。登临峰顶时,云海如万马从脚下奔腾而过,日出的金辉为山峦披上霞帔,恍若误入《山海经》的画境。七里峡的碧水绕着石林流转,“一线天”将蓝天裁成细绢,莲花潭的倒影里,每块奇石都在讲述沧海桑田的寓言。而鹿亭温泉的硫黄雾气漫过山林,42℃的泉眼正把地心的温暖,酿成治愈风湿的千年秘方。
古道新韵:烟火里的千年注脚
从旺苍老城到陕西的古道上,青石板的凹痕里还蓄着唐宋的雨水。拦马墙的苔藓间,当年商队拴马的铁环仍在风中轻响,饮马槽的石缝里,或许还藏着明清马帮遗落的铜铃。如今徒步者的脚步声惊起山雀,在“五里一店”的残垣前,麻糖铺子的老师傅正用木槌敲出焦糖色的年轮,老腊肉作坊的烟火气里,肥瘦相间的咸香正续写着“白日千人拱手”的商贸传奇。
木门镇三合村的茶园里,夏茶在骄阳下凝成碧螺,晨露未晞的叶尖挂着银珠,指尖轻捻便溢出清冽的草木香;待青瓷杯注满山泉,舒展的叶片在水中浮沉,呷一口便是山风掠过峡谷的清冽,喉间回甘似盛夏雷雨初歇的清爽。东河镇的果园里,脆桃压弯枝头如粉红云朵,游客挎篮采摘的指尖,正接住阳光酿成的甜。
夜幕降临,红军城夜市的灯笼串如星火垂落,酸辣粉的藤椒香裹着白雾漫过青石板,鏊子上的红军饼正烙出铜钱似的金黄纹路,边缘微卷时溢出麦香与腊肉的私语。山货摊位前,米仓山珍菌裹着晨露,旺苍老腊肉泛着琥珀光,把北纬32°的山风与云雾,悄悄装进游子的行囊。
文旅交响:赤绿共鸣的时代乐章
中国红军城的党课在晨雾中开讲,木门会议会址的军事沙盘前,少年们用手指丈量历史的经纬,烈士陵园的松柏间,献花的仪式让信仰有了具体的形状;
米仓山的红叶栈道上,摄影师追逐着光与影的迷藏,鼓城山的负氧离子里,都市人卸下铠甲做回山客,鹿亭温泉的氤氲中,古稀老人的风湿痛在泉眼里慢慢溶解;
茶园的指尖翻飞成蝶,果园的笑声坠成甜果,古道边的“红军客栈”里,柴火灶正把乡愁煮进腊肉饭的香气。
如今的旺苍,已将“全国红色旅游经典景区”的牌匾挂进红军城的飞檐,三百万游客的足迹在米仓古道上叠成新的年轮。《中国国家地理》笔下的“川北秘境”,正以红为魂、绿为魄,在秦巴山脉的褶皱里,书写着文旅融合的时代新篇。
在这里,每块红军墙的砖石都在发烫,每片米仓山的红叶都在燃烧,每条古道的裂缝都在生长新的故事。当你在红军城的晨雾里触摸木门的温度,在米仓山的暮色中接住一片红叶,在鹿亭温泉的雾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便会懂得:旺苍之美,是赤与绿的和弦,是古与今的对唱,是让时光在此打了个结——而你,正是解开这个结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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