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六鳞
编辑|六六鳞
前言
现在的海南三亚,人们花重金去度假;广东深圳,年轻人挤破头想落户;黑龙江雪乡,游客排队看雪景;湖北房县,自驾游爱好者的网红打卡地。谁能想到,这些今天的香饽饽,竟是古代最恐怖的流放地?赵王迁、吕不韦、苏东坡、韩愈这些历史名人,都曾在这里经历过生不如死的岁月。一个地方从地狱到天堂的巨大反差,藏着怎样的历史秘密?
房陵——皇室贵族的"特供监狱"
房陵这个名字,现在的年轻人估计都没听过。翻开地图找找,原来就是湖北省十堰市房县。别看现在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在古代可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房陵有个特殊身份——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高端监狱"。普通老百姓想进来都没资格,必须是王爷、公主、国戚这个级别的才能享受这种"待遇"。从秦朝到明清,先后有23位帝王皇亲在这里度过余生,堪称古代版的"皇室养老院"。
赵王迁算是房陵的第一位"知名住户"。这位战国时期赵国的末代君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被秦军攻破,本人也被秦始皇抓了个正着。按理说亡国之君的下场通常是一刀了事,可秦始皇偏偏网开一面,把赵王迁发配到房陵深山。
房陵的地理位置确实够偏僻。四面环山,交通不便,想逃跑基本没戏。赵王迁带着亡国之恨,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史书记载,这位前国君每天都要爬到山顶眺望北方,希望能看到故国的方向。可惜山太高,路太远,他这辈子再也没能回到邯郸。
更有意思的是吕不韦的遭遇。这位"奇货可居"的政治投机家,曾经权倾朝野,富可敌国。谁知道风云突变,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秦始皇不仅把吕不韦本人流放房陵,连带着他的手下和家属,总共一万多人浩浩荡荡开赴房陵。
一万多人突然涌入房陵,当地人估计都傻眼了。这相当于现在一个小县城突然多了几万外来人口,吃饭、住宿、就业全都成了问题。不过这些被流放的人里面不乏能工巧匠,客观上也促进了房陵地区的开发建设。
房陵作为流放地还有个独特之处——环境相对不错。不像其他流放地那样荒凉恶劣,房陵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甚至还有温泉。被流放到这里的皇室成员虽然失去了自由,生活水平倒也不算太差。
房陵的"监狱"生涯在宋代画下句号。随着政治中心南移,这里逐渐失去了流放地的功能。现在的房县已经发展成为旅游胜地,当年那些皇室流放者的痕迹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岭南——文人墨客的炼狱与天堂
提到岭南,现在第一反应就是广东、广西这些经济发达地区。深圳的摩天大楼、广州的繁华街市、桂林的山水甲天下,谁能想象这里曾经是古代最令人畏惧的流放地之一?
岭南在古代有个可怕的别名——"瘴疠之地"。这里瘴气弥漫,毒虫横行,疾病肆虐,被流放到这里的人十有八九回不去了。有统计显示,唐宋两代流放岭南的官员和犯人多达200多位,能活着回到中原的不到一半。
韩愈是岭南最著名的"住户"之一。这位唐代文学巨匠写了篇《论佛骨表》,把唐宪宗得罪了个彻底。皇帝一怒之下,要把韩愈流放到更远的崖州。还是其他大臣求情,才改成潮州。
韩愈接到贬谪令时,整个人都崩溃了。一个在长安锦衣玉食的大文豪,突然要到瘴气横行的南蛮之地受罪,心理落差可想而知。韩愈在路上给朝廷写信,说自己"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意思是准备把骨头埋在岭南了。
可是韩愈到了潮州,发现情况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当地百姓对这位大文豪非常尊敬,官员也很配合工作。韩愈在潮州兴修水利、办学校、移风易俗,干得有声有色。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潮州治理得井井有条。
更传奇的是苏东坡在岭南的经历。这位北宋大文豪因为"乌台诗案"被贬到惠州,当时已经快60岁了。按说这个年纪到瘴疠之地,基本就是去送死的节奏。
苏东坡刚到惠州时,当地官民热烈欢迎,让这位大文豪受宠若惊。惠州太守和循州太守都对苏东坡体贴照顾,生活倒也过得舒心。苏东坡在惠州发现了荔枝这种美味水果,高兴得写诗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可惜好景不长。苏东坡的侍妾王朝云在惠州染病去世,给这位老人沉重打击。更要命的是,朝廷觉得苏东坡在惠州过得太舒服了,决定把处罚升级,再贬到更远的海南崖州。
这些文人墨客的到来,客观上促进了岭南文化的发展。韩愈在潮州办学兴教,苏轼在惠州修桥造路,都为当地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后人评价说:"韩潮苏海",指的就是韩愈治潮州、苏轼在海南的功绩。
崖州——天涯海角的绝望与重生
海南三亚,现在是国际知名的旅游胜地。椰风海韵、碧海蓝天,每年吸引数百万游客前来度假。可在古代,这里有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名字——崖州,是中原王朝最南端的流放地。
崖州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偏僻了。四面环海,与世隔绝,从中原到这里要走几个月。更要命的是,这里气候炎热潮湿,疾病横行,毒虫遍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李德裕是崖州最著名的"客人"之一。这位晚唐宰相在牛李党争中失败,被一贬再贬,最后发配到崖州。李德裕在路上就写诗感叹:"独上高楼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意思是连鸟飞到京城都要半年时间,可见距离之遥远。
李德裕到了崖州,发现这里的生活条件比想象中还要恶劣。没有像样的房子,没有合适的食物,连基本的医疗条件都没有。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的宰相,只能住在简陋的茅草屋里,每天和当地土著一起生活。
更让李德裕绝望的是精神上的孤独。崖州远离文明世界,没有书籍,没有知己,连正常的交流都成问题。当地土著说的是黎语,李德裕一句都听不懂。这位饱读诗书的文化人,突然变成了文盲一样的存在。
苏东坡在崖州的遭遇更加传奇。这位65岁的老人被贬到海南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再也见不到活着的苏东坡了。当时的海南岛瘴气弥漫,"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简直是人类生存的极限环境。
苏东坡离开海南时,写下了"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名句。这位历经磨难的老人,把在海南的三年称为一生中最奇特的经历。
崖州这个曾经的流放地,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国际旅游岛的核心区域。当年苏东坡居住的儋州,现在建起了东坡书院,成为文化旅游的热门景点。历史的轮回总是这样出人意料。
宁古塔——冰天雪地里的生死考验
清朝的影视剧里,经常听到这样的台词:"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永世不得入关!"宁古塔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什么恐怖的刑具。
其实宁古塔不是塔,而是满语"六个"的音译,指的是黑龙江一带的广大地区。这里有两个地方都叫宁古塔,一个是老城在海林市古城村,一个是新城在宁安市,相距25公里。
宁古塔地处东北边陲,冬天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40度。对于从温暖中原来的流放者来说,这样的严寒简直就是噩梦。许多人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在路上被冻死了。
披甲人是宁古塔的另一个恐怖元素。这些人原本是各民族的降人,地位低下,性格粗暴。流放犯到了宁古塔,就要给披甲人当奴隶,地位比牲口还不如。披甲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流放犯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吴兆骞的经历可以说是宁古塔流放史的典型案例。这位明末清初的文人写了几首反清复明的诗,被人告发后流放宁古塔。吴兆骞在路上就差点被冻死,到了宁古塔更是生不如死。
不过吴兆骞比较幸运,家里有钱,托人花钱在宁古塔将军身边当了个书记员。将军发现吴兆骞有文化,就让他到家里当家庭教师。后来还帮吴兆骞开设读书草堂,生活逐渐安定下来。
宁古塔还有个意外的副产品——商机。这里盛产人参、鹿茸、野兽皮毛等珍贵物品,在中原价值连城,在当地却不值钱。有些流放犯靠贸易发了财,生活水平比在中原时还高。
有些流放犯在宁古塔住久了,竟然不想回去了。吴兆骞在宁古塔住了20多年,朋友花重金为他赎身,他还有些舍不得。这个当年的流放地,竟然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宁古塔的流放制度在清朝后期逐渐消失。现在的宁安市和海林市都发展成为现代化城市,当年那些流放者的痕迹已经难以寻觅。只有史书中的记载,还在诉说着这段不寻常的历史。
这四个古代流放地的变迁,反映了中国历史的沧桑巨变。从荒蛮之地到现代都市,从绝望之境到度假天堂,历史的轮回总是充满戏剧性。那些曾经在这里受苦受难的古人,如果能看到今天的景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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