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山在安徽的休宁县城,他和黄山是对望着的,其实它就是黄山山脉往西南方向延伸的一个隆起部分。
齐云山是道教的著名胜地,被称为江南小武当。
到了唐朝末年,有一个叫龚栖霞的道士云游到齐云山在这里隐居。修行因此开创了齐云山的道教文化。
那年我去安徽黄山旅游。黄山下来之后,当地的朋友介绍我说你是修行人,不如去齐云山看看,那上面的道观很多,是道教文化的圣地。
于是我便休息一天之后去了齐云山,到了这齐云山确实发现风景和虽然和黄山差不多,但文化上感觉就像是到了道教的天地,很好的香火。古建筑非常的漂亮。
游玩了很久,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后山,越走人越少,道观也不见,到处都是清秀的树林子。
走了一阵因为走了几条小路突然就迷路了感觉不知道走到哪了,旁边都是差不多的石头和树。
那时候也正是6月炎热之天。虽然山上天气并不是特别热,但是迷路之后待久了也很不舒服。
正在焦急,忽然间,山路上走出来一位白胡子老道士,他健步如飞,身背着一把宝剑。
我赶紧叫他老道长老神仙,快帮我指条路啊。
他停下来一看,我笑嘻嘻的说,你这是迷路了吧?怎么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说前面道观看太久了,看累了就往后山走,想清静点,结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他说清静哪有这么容易。你看付出代价了吧,没事,你跟我走吧,我的住处就在前面,到我那休息一下。
我跟他去了他的住处,原来是一座石头小房子,在山里一片竹林子后面,很小但很清雅。
他请我在屋子前面树荫下坐下来,倒了一大碗清水给我解暑,喝了几口,只感觉甘冽清凉十分舒服。
我缓过来后,就问他:老道长,你一个人在这住吗?
他说:住了三十五年了
我惊讶:你不孤单寂寞吗?
他说:我这很热闹
我说:一个人都没有,热闹啥?
他说:日月星辰、就有很多形态,有圆月、满月、半月、月牙、太阳也有各种状态,风就有十几种,清风、微风、大风、阵风、狂风、雨也有几十种,树叶丛林沙沙作响,小动物大动物,飞禽走兽,都能见到,就自己来看,身体里面也热闹的很。正所谓大音希声,你听不到是因为你智慧大嘛。
我说:你说的这些,一般人都认为是外部的自然环境,那怎么能消解人的寂寞孤单呢?人不是应该和人在一起吗?
他说:人最应该和自己的心在一起,人心合一,自然没有什么孤单可言。人心不合一,孤单自然产生,因为你攀附外界的条件来弥补自己,所以你会因为伴侣的走掉而觉得孤单,因为没人来探望你和你说话而觉得无人倾诉,没法表达。
可是,我在这 ,天天餐风饮翠,与天地为伴,其实也在交流,和风雨也可以说话,和鸟兽也能神交,有灵的世界,怎么会觉得孤独呢?人的交流,虽然也可以,但是人心总是古怪的,我老了,也没有那个应付的心。还是天真的好。
吕洞宾说:无为名朴素,无为自天真。
无为的活着,看起来碌碌无为,与世隔绝,但是这种生活,能让我进入朴素的心地,朴素的心地,是心静不劳,广成子说:必静必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
人在俗世中,劳形费心,精气神散而不聚,终日与人折腾,与事折腾,所以很难健康长寿,更不用提修行了。
我问:不劳形费心,怎么才能做到?
他说:不劳形费心,就是要闲守幽静,不随物奔驰。为啥说“闲守”而不是“紧守”?这里面有讲究。 “紧守”带着一股子刻意劲儿,就像攥着拳头似的,非要抓住点啥,心里头其实是绷着的。你越想使劲守住清静,反而越容易被这个“守”的念头困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心就乱了。
这就不是真清静,是用后天的执着硬撑着,时间长了,不光累,还容易走偏。 “闲守”就不一样了,它是在“无为”的状态里自然保持内心的安定。
“闲”不是偷懒,是让心从各种计较、追逐里松下来,不主动去攀附外物,也不刻意排斥啥。外面的事物再热闹,你的心就像坐在岸边看流水,知道它在动,却不跟着它跑。
道教讲“道法自然”,清静本来就是心性的本来样子,不用费劲儿去造作。就像水本来是平的,你不去搅动它,它自然就清。
“闲守”就是不搅动自己的心,让它回到本来的清静里。不是说对外物视而不见,而是见了也不动心,不被它们牵着走,不因为外界的好坏、得失就跟着欢喜或烦恼。
这样一来,身体不用瞎忙活,心思也不用乱琢磨,自然而然就和“道”合上了。这才是修行要的状态,不刻意、不勉强,在“闲”里守住那份本有的清静,这比硬撑着的“紧守”要实在得多,也长久得多。
我问:那,守住的这份清静,和你待在山上的那份清静,是一个吗?
他说:是一个也不是一个,是一个的意思,就是讲你的本心如果不清静的话,你的意识也不会清静,你的本心清静,意识才会真正清静。不是一个的意思,是意识和外部表象的清静,只不过可能是没有干扰,是一种环境的安静,和本心的清静无关。
从道教修行的根本上看。 说它们是一个,是因为不管在哪儿,清静的根子都在本心。要是本心不清静,就算把你搁在再安静的山里,脑子里照样乱糟糟,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意识终究定不下来。反过来,本心要是清静了,哪怕周围再吵,意识也能稳住,不会跟着乱晃。
这就像水,源头干净了,流出来的水自然清;源头要是浑的,再怎么过滤,也难成清水。道教修行讲“心为根本”,本心是根,意识是枝叶,根上的清静才是真清静,枝叶的清静不过是根的体现。所以从根本上说,守住的本心清静和外在环境带来的意识清静,源头是一个——都是以本心的状态为前提。
说它们不是一个,是因为山上的清静更多是外部环境的安静,没那么多杂事干扰,这种清静是表象的、暂时的。你待在山里,可能只是因为没什么东西来搅扰你的意识,并不是本心真的清静了。一旦回到尘世,各种诱惑、烦恼涌过来,意识立马就乱了,之前的清静也就没了。
而守住的清静,是不管环境怎么样,本心都定得住,不被外面的动静牵着走。环境的清静是“外静”,本心的清静是“内静”,外静是条件,内静才是根本。
道教修行不重外境,重内修,就是因为外境的清静靠不住,今天有明天可能就没了,只有本心的清静是自己能做主的,丢不了。
所以说,这两种清静,既连着又不连着。连着的是本心对意识的决定作用,本心不清静,啥环境都白搭;本心清静了,在哪儿都能定。
不连着的是,一个是根上的、自己能守住的,一个是表面的、靠环境给的。修行要的不是躲在山里求个表面清静,而是在任何地方都能守住本心的清静,让内静不受外境影响,这才是真清静。
(本文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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