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翻出母亲的旧棉袄,里面掉出一沓皱巴巴的火车票。日期从1995年到2018年,每张都用红笔标着“南下”“北上”,最便宜的硬座只要17块。
母亲蹲在门口择韭菜,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霜。我想起上个月她偷偷塞给我两千块,说是卖废品攒的,可我分明看见她膝盖上缠着止痛膏——那是年轻时在砖厂扛水泥落下的病根。
“今年国庆带你去北京玩。”我晃着手机里的故宫门票。母亲慌忙摆手:“别乱花钱,我哪走得动。”转身却翻出个铁盒,里面全是我寄回家的明信片,边角都被摸得起了毛。
直到那天,我在衣柜最深处发现个布包。褪色的蓝格子布里裹着三十本存折,最早的一本显示:1998年,存入500元——那是我上大学的第一个月生活费。而母亲的记账本上写着:“给娃买奶粉,自己吃了三个月咸菜。”
“您何苦这么省?”我攥着存折质问。母亲突然哭出声:“你爸走那年,你才三岁。我总怕哪天撑不下去,就把车票攒着,想着万一……”
我撕了手里的旅游传单,那些“网红打卡地”在母亲的车票面前,突然变得苍白无力。她要的不是故宫长城,是我能多陪她吃顿饭,像小时候她喂我喝粥那样,慢慢听她讲讲过去的事。那天深夜,我握着母亲的手,摸到她掌心的老茧。这些年我们都在等对方开口,却忘了爱从来不需要“省”。你是否也在用忙碌逃避对父母的关心?或许,拨通电话说句“明天回家吃饭”,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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