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1842年,在华盛顿,狄更斯推窗看街景,稀稀落落的房子、罕见的行人,他感觉房和主人都离开了城市。这天,最不宜出行之时,狄更斯走在美国华盛顿清冷岸边、坐进拥挤船舱里,着实可怜。
早晨四点钟开船,在最不宜出行的时候,狄更斯一行人先坐小汽船,他们开始往停船处进发。
皓月当空,天气也很暖和,然而时光很沉闷。那条汽船正懒洋洋地在水面上微微起伏,不时还笨手笨脚地往木头栈桥上砰砰磕撞。河里的微波,戏弄着它那转动不灵的躯体。
码头离市区相当远,一个人都没有。马车把他们送到那儿就回去了,只有甲板上那一两盏灰暗的灯,表示这里是人间。
他们刚在甲板上发出声音,就有个胖胖的黑人妇女,从黑洞洞的楼梯那儿出现,她给狄更斯的太太带路,把她往女客房间里送,她从那个旮旯出来后,又把庞然一大捆大衣和女斗篷给送到了那儿。
狄更斯拿定主意,不睡觉。他到栈桥上来回绕弯儿,打算绕到天亮。他绕了半个钟头,又上了船。他走到一处灯光下,看了一看表。觉得那个表一定是停了,同时纳闷儿,不知道他从波士顿带来的那位忠诚的秘书这阵儿怎么样了。他也许得晚两个钟头才能来。
狄更斯又上岸来回走起来,不过气氛比之前越发沉闷了,月亮也不见了,天气也变冷了。在那样孤寂之下,半个伴儿都没有,着实可怜。狄更斯想,不如上床睡去。他又上了船,把男客房间的门打开,走了进去。那儿非常寂静,他以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却没想到,那里满是睡着了的人,微睡的、半睡的、酣睡的,仰卧的、俯卧的、正卧的、侧卧的,形形色色,千态万状,有的在吊铺上,有的在椅子上,有的在地板上,有的在桌子上……
有个黑人茶房裹着毯子睡在地上。他见狄更斯进来,就一跃而起,一半由于疼,一半由于表示欢迎,一直咧着嘴。他在狄更斯耳边低声说了他的名字,就在那些睡着了的人中间摸索着,把他领到他的吊铺那里。狄更斯数了一数,男旅客有四十多人。他开始脱衣服。椅子都被占满了,又没有别的东西放衣服,他只得把衣服脱了一部分,爬上了那个搁板,把床帷子拉上,将那些人遮断,将整个世界遮断,躺下睡了。
起锚的时候,很嘈杂,狄更斯醒来。这时,天刚放亮,人人都同时醒来。有些人一下就清醒了一半;另有一些人则心迷神乱,不知身在何地,直揉眼睛,用胳膊肘支着身子,往四处瞧。有人打呵欠,有人哼哼,差不多每个人都吐唾涎,只有几个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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