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晋大地,表里山河,这里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在晋国博物馆,历史并非教科书上枯燥的文字,而是五件可以直视、可以感知的青铜瑰宝。它们或以器型称绝,或以铭文见长,共同构成了窥探晋国六百年风云变幻、还原西周社会鲜活面貌的关键密码。
鸟尊
鸟尊是一件西周时期的盛酒器,整体以凤鸟回眸为主体造型。凤鸟背上倚靠一只小鸟,巧妙作为器盖的捉手;凤鸟尾部则探出一只大象头部,长鼻与凤鸟双足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确保了器物的稳定。凤鸟与大象是西周时期最为流行的装饰题材,二者完美融合,使鸟尊成为中国青铜艺术中不可多得的珍品。据考证,这件国宝的主人正是第一代晋侯——燮父。
如果说鸟尊以精妙造型展现古晋艺术的巅峰,那么接下来这件器物,则凭借翔实的铭文,为我们打开了窥见西周历史的一扇窗口。
晋侯稣钟
晋侯稣钟共16件,钟上刻有355字的长篇铭文,完整记录了周厉王三十三年,晋侯稣率军参与讨伐东夷的战役。所有铭文均以利器凿刻而成,为西周青铜器中所罕见。铭文所载战争内容,为夏商周断代工程中西周列王编年课题的解决提供了实证。
与晋侯稣钟同属一主的,还有一组见证周代礼制秩序的青铜鼎,它们以规整造型无声诉说当时的等级制度。
晋侯稣鼎
西周时期,礼器制度发生重要转变——不再以酒器为主,而是以鼎和簋为核心的青铜组合来“辨等列、明尊卑”。用鼎制度是周代礼制的核心,祭祀、宴飨、丧葬等礼仪,都需按等级使用成套的青铜礼器。
形制、纹饰、铭文相同,仅尺寸依次递减的成组鼎称为“列鼎”,成为贵族身份等级的象征。眼前这5件晋侯稣鼎,腹部呈半球形,两侧附耳以铜棍连接口沿,三蹄足粗壮有力。口沿下方装饰一圈大小相间的鳞纹,其下再饰一道凸弦纹,是西周晚期青铜鼎的典型制式。鼎内壁铸铭文三行十三字:“晋侯稣作宝尊鼎其万年永宝用”。
从象征等级的礼器转向实用器物,一件精美的青铜盘同样在细微处体现了晋国工匠的卓越巧思。
晋叔家父盘
盘是古代的承水器,常与匜配套使用。这件晋叔家父盘工艺精湛,盘身饰四条龙,其一为流水口;中央饰一蛙,外围环绕一圈鱼纹,注水之后,鱼儿宛若游动,栩栩如生。盘底由四个反手背负的小人构成足部,尤为巧妙的是,器底还设有两铃,造型别致,匠心独运。
告别精巧的日用器物,我们再将目光转向规模宏大的陪葬遗存,感受西周贵族的仪仗制度与社会风貌。
晋侯稣陪祀车马坑
晋献侯稣陪葬的车马坑,是迄今已知西周时期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车马坑,且为真车真马陪葬。马坑中的马匹摆放凌乱、相互叠压,统计显示至少应有105匹马。
车坑部分共出土48辆车,可分为四种类型:前两列为战车,中间两列为彩绘车,应是晋侯的礼仪用车;第五排为辎重车,用于运送武器粮草;第六排属生活用车。这些车辆不仅是商周时期贵族权力的象征,更为研究西周政治、经济与军事作战提供了珍贵的实物依据。
从一件酒器到一套编钟
从一组列鼎到一个车马坑
五件珍宝如同五个支点
稳稳撑起了
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它们静默无声
却诉尽了王朝的兴衰
礼制的森严与征伐的血色
走出博物馆,长风万里,夕阳镕金。这五件青铜珍宝所撑起的,不仅是一段历史的骨骼,更是一种文明的重量。它们沉默如谜,却让那个时代的礼乐、征伐与兴衰,都如钟声一般,沉重而清晰地回荡在今人的血脉之中。
来源:临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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