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邢新锋
处暑了,出暑了,捡一个凉爽天,与骑友起弟、杰弟一起骑行东明黄河滩区。
骑行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从谢寨村上了黄河大堤。眼前的大片玉米地郁郁葱葱,饱满粗壮的玉米穗预示着今年又是个丰收年;一座座整齐的砖瓦房,间或二层三层小楼点缀其中;房前屋后田间地头,高大的树木在风中摇曳……这是记忆中的谢寨村吗?上初中时,曾作为挖河工来过这里:白花花的盐碱地,光秃秃的村子,破败的房屋……弹指一挥间,已是沧海桑田。
从谢寨引黄闸旁的公路下来,到黄河岸边。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绿油油的庄稼,紧挨着庄稼地就是静静流淌的黄河,现在的黄河水量少了,水落滩出,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吸引着我们走下堤岸,走到7月初调水调沙时黄河波涛滚滚、茫茫苍苍的地方。眼下河面还算平整,河水温柔平静,水草间还有一条悠然游动的小鱼。溪流偎依着的沙洲上,黄中带黑的泥沙呈现出鱼鳞状的波纹,越过沙洲,泥沙质感的浑黄河水,缓缓东流。
从谢寨引黄闸南行约一公里,左手边出现了一些民房。起弟说,这是老君堂村,人都搬走了,村子保留了下来,可能准备开发旅游民宿,可以见到一米多高甚至两米高的房台、蓝瓦红砖玻璃窗、各式各样的门楼和瓷砖样式。我们行走的路西就是黄河,路东距离黄河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到黄河边不超过十米。
南行约两公里,路两旁满是两米多高蓊郁的玉米,地头间或种着红薯或花生。西南方向出现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红瓦白墙的二层起脊楼房,南北绵延有1公里,那就是老君堂新村,光村台就有四米高,村民们不用再对黄河水提心吊胆了。
继续南行,除了大片的玉米,路两旁的芝麻地多了起来,油光翠绿的叶子,节节高的芝麻高达两米,顶端还开着淡粉色的喇叭状花朵。转过一个弯,右手边出现了一大片秋葵园,我们下车站在地头,看秋葵翠绿的叶子中间满是白中带黄的花朵,花心处被染成紫红色。杰弟说,这一朵花就会长成一个秋葵,秋葵长大了要及时摘,要不就老了,纤维化了。今年这天气,摘秋葵估计也不少出汗、不少吃苦。
再往前骑行几百米,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右手边出现了十几个塑料大棚,放慢车速,仔细往大棚里瞅,一棵探出半个身子、缀满了涨红脸蛋枣子的冬枣树终止了我们对大棚里种了什么的猜测,“七月十五枣红圈”,大棚里人影晃动,大概主人已经在摘冬枣了。
起弟的车有些漏气,我们到王高寨新村问路,一位大婶热情地说:“从这往南走,再转到东西路上,快到最东头有个挂着卖农资牌子的那家就是。你的车没有气了?把你的车放我三轮车上吧,我一加油门就把你送到那了。”她也够辛苦的,还领着孙子。我们婉拒了她的好意。
找到那家修车铺兼农资部,看店的是位个头不高、脸庞黝黑的大婶。一开始我们还认为是她丈夫修车,谁知她拿起工具就修了起来,扒下车胎,找漏气点,粘补、打气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麻利又熟练。“这有啥难,眼见的活。”她轻描淡写地说。院棚下面堆着一袋袋一箱箱的化肥农药。等她修车时,还有大爷大妈骑着三轮车来她这里卖剪的野生芦苇花。我们帮着看了电子秤,报给她斤数和金额,她停下手中活,起身拿起钱匣子就给老人钱,我们说你也不看看秤,她说:“不用看,看你们也不像说谎的人。”
吃过饭,我们走上了一条满是树荫的公路,透过杨树的间隙,目光不经意被绿油油的玉米地里的一抹橘红吸引,是橘红色的抽油机——俗称“磕头机”——在不紧不慢、一上一下地工作着,而且还三五成群,都在殷勤地相互“点头”致意。起弟说,这滩区真是个有“油水”的地方。
又上了黄河大堤。突然间杰弟指着大堤内侧的树喊:“看那白鹭。”循声望去,四只白鹭站在高高的白腊树冠,不时扭动脖颈,纯洁的白与翠翠的绿相映衬,诗意顿现。杜甫的“江碧鸟愈白,山青花欲燃”在脑海中立马生动起来,形象起来。或是自己孤陋寡闻,或是黄河东明段生态持续向好,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鹭。等你激动地掏出手机想要留下它们的倩影时,不知是机警还是胆小害羞,白鹭相继翩翩飞走。想起这几年连续报道的十万只大雁东明黄河滩区过冬的新闻,也就可以理解白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又回到了谢寨引黄闸,我们从这里下了黄河大堤。这趟来回八十多公里的骑行,让我们在滩区的今昔里看到了民生的温度,在陌生人的善意里触摸到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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