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国家文物局在京召开专题新闻发布会,介绍青海省玛多县尕日塘秦刻石调查研究组织情况和现场保护工作进展。经审慎研究,认定为秦代石刻,定名为“尕日塘秦刻石”。尕日塘秦刻石位于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扎陵湖乡卓让村。
尕日塘秦刻石凭借着斑驳刻痕里的秦代印记、苍劲线条中藏着的千年故事,刷爆了不少人的社交圈——或许是那跨越两千年仍清晰的字迹,或许是每一道凿痕背后的工匠匠心,都让无数人忍不住为这份“秦代美学活化石”心动圈粉。
但你知道吗?不必只对着屏幕感叹遥远的秦韵,在济宁,就有这样一家博物馆——邹城博物馆,馆中的刻石同样带着厚重的历史温度,哪怕只是静静站在碑前,指尖仿佛能触到时光的纹路,下一秒就像穿越回那个笔墨与凿刀共舞的年代。
邹城博物馆是济宁市3家国家一级博物馆之一,也是目前为止,济宁市唯一一家县级一级馆。邹城博物馆位于山东省济宁市邹城市顺河路56号,本体馆占地面积24500平方米、建筑面积12500平方米、陈列面积5000平方米,属地方综合性博物馆。馆藏品12万余件/套,其中精美的石刻及石质雕塑、造像164件/套,一级石刻文物5套(13件)。
【秦峄山碑刻石】
秦峄山刻石四面刻字,通高1.95米,宽厚皆0.48米,三面为正文,一面为楷书跋文,共刻有223个字。前半部分“始皇诏“共计144字,赞扬了发动战争的正义性与统一中央集权的好处”;后半部分则为“二世诏”刻于秦二世元年,共计79字,记录了李斯随二世出巡时上书请求刻诏,以彰显先帝的成功与盛德。公元前219年,秦始皇率群臣东巡,乘羊车沿故道登上峄山,命丞相李斯撰文立石,向天下世人宣示“乃今皇帝,一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主要颂扬了秦始皇立国的功德和实行郡县制的功绩。刻石背面还刻有秦二世诏书。南北朝时,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命人将原碑损毁,现碑为元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后世摹刻版秦峄山刻石。
元摹峄山秦篆碑虽为摩刻,但篆文画如铁石,骨气风匀,方圆绝妙,法度谨言,仍不失李斯小篆之固有风韵,具有重要的书法艺术价值。同时《峄山刻石》也是记载秦始皇统一六国封禅天下的实物,因而具有重要的历史史料价值。
这块刻石让人们得以亲眼看到了2200多年前中国最早的法定规范化文字秦篆,欣赏到了中国秦代的篆体书法艺术,对研究秦代政治、中国文字发展史和书法艺术有着重要的历史价值。
【莱子侯刻石】
邹城博物馆莱子侯刻石,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发现于邹城西南卧虎山。不规则形自然石块凿刻而成,隶书7行35字,记载西汉新王莽天凤三年(16年),贵族莱子候为宗族内本支派的人封地,告诫以后子孙不要把它毁坏了。郭沫若曾在20世纪60年代致函邹城文物部门,称莱子侯刻石“世所罕见,金石研究必从解读此石开篇”。
【西汉画像石】
《柏树画像石》《璧纹画像石》:西汉早期(公元前206-前141年),香城镇龙水村汉墓M13出土。这两块画像石均采用阴线刻技法,简洁而细腻地勾勒出图像。柏树画像石上,两株树冠呈三角形的柏树左右相对,树面凿刻细密斜线纹装饰,在汉代,柏树常象征着长寿与永恒,寄托着古人对生命永恒的向往与追求;璧纹画像石以阴线刻出玉璧,图像内凿刻平行点纹装饰,玉璧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祥瑞与权力的象征,反映出汉代人对礼制的尊崇以及对美好生活的祈愿。这些画像石以无声的图像语言,诉说着西汉早期的社会观念与精神信仰。
《拴马、凤凰画像石》《双阙、人物画像石》:邹城市太平镇王石村征集,属于西汉中期(公元前 140 - 前 74 年)。《拴马、凤凰画像石》左侧刻画一树,据推测可能是合欢树,树上拴着一匹骏马,马尾处一只凤凰喙衔彩珠,凤尾开屏,骏马象征着力量与速度,凤凰则寓意吉祥与美好,二者组合的画面充满动感与生机,展现出当时人们对富足、祥瑞生活的憧憬;《双阙、人物画像石》描绘了三重檐连檐双阙,阙下一人抬右手,阙右一人手持笏恭拜,左刻一盾牌,双阙是汉代建筑中具有标志性的礼仪性建筑,代表着威严与等级,人物的姿态与手持之物,反映出当时的礼仪规范与社会秩序,这些画像石犹如一幅幅凝固的历史画卷,为我们重现了西汉中期的社会风貌与生活场景。
两组西汉刻石,特别是《柏树画像石》与《璧纹画像石》的现世,将汉画像石的起源时间提前至西汉初期,有力证明了鲁西南地区作为汉画像石源头的重要地位,为研究汉代艺术与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关键物证。
【文通祠堂题记画像石】
东汉顺帝汉安元年(公元142年),邹城市峄山镇北龙河村出土。该石题记部分突破了东汉早中期题记的限制,多达41行,每行12-18字,共606字(已考释580字),是国内迄今发现题记文字最多的汉画像石。整石构图分上下两层,上层为垂帐纹,其间有挂饰,下层为文字和图像。文字竖刻,每行之间有錾道文字左右两侧有人物、动物图像。右侧一人,头上上伏一鸟。左侧五人,皆面右,另有两只羊,一只站立,一只作奔跑状。
碑刻文字内容丰富、叙事明确,主要介绍了祠堂主人的生卒事迹、夫人子女、世系,还有一段关于祠主的颂文,对建祠、纪年、石工也有相应的记载,已经具备了后世墓志碑文的要素,是汉代题记向墓志碑文的过渡文体。为研究山东地区汉画像石地域特点及古代墓志的产生提供了宝贵资料。这种对家族世系、婚姻状况的详细记录,与山东地区同期出土的武氏祠、孝堂山祠形成地域丧葬文化链,共同印证汉代“崇宗敬祖”的伦理秩序。
尕日塘秦刻石让我们看见秦代刻石的惊艳,而济宁这家博物馆的刻石,则让我们拥有了触碰这份惊艳的机会。从刷屏的尕日塘秦刻石,到济宁这家博物馆里的一方方刻石,打动我们的从来不止是古老的字迹,更是藏在凿痕里的匠心、沉淀在岁月中的厚重,在这里,没有隔着屏幕的距离,只有与刻石面对面的震撼——或许是某笔线条的苍劲,或许是某段铭文的深意,都能让你在瞬间读懂:原来穿越千年,不需要复杂的仪式,只需站在这方刻石前,便能与过去温柔相逢。若你也偏爱这份历史的温度,济宁这家博物馆,值得你专程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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