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住在黑龙江省黑河地区北安庆华工具厂(626)西南角的525库居民区。离我家后面一百米左右就是北安县烈士公园,推开我家后窗就能看见烈士公园的松林,能看见小塔和大塔的塔尖。
北安烈士公园始建于1948年,烈士纪念塔坐落在公园中心处,塔高25.5米。烈士塔四周种植9999棵落叶松树,烈士塔两侧栽种了杨树和榆树。烈士碑基座上有三块浮雕,分别反应抗曰战争,解放战争和东北抗联英雄的雕像。

我家后面原来是烈士公园守护人老严头家的菜地,他家的泥草房子就在公园大门南侧松林内。据说老严头曾经救过抗联英雄于天放,烈士公园建成后于天放不忘救命之恩,把老严头一家安排在此守园。
我小时候常到老严头的园子里偷山丁子和小沙果,也经常被老严头家的狗追得哭爹喊娘。
烈士公园的9999棵松树伴随着我长大,烈士公园的大塔小塔记录下我成长的过程。每天早晨我都要经过公园去上学,下午放学后就在大塔上的磨石水泥台上写作业。1968年我下乡插队,每次回家我都要在烈士公园的白塔上坐一坐,在松林间再体验一下久违的记忆。

烈士公园对我来说真是太熟悉了,印象太深刻。那白塔,那松树,那高大的黄土冢,还有那每年清明时节猎猎飘扬的队旗。离开庆华厂,离开烈士公园很多年了,烈士公园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儿时的记忆挥之不去,少年时代的记忆曾在这里飞杨。北安烈士公园总是在我毫无察觉的瞬间从心底飘浮起来,又从身边悄悄地溜走。记忆时光已悄然跟随岁月远去,烈士公园那一张张略显沧桑的容貌,早已被岁月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永恒在我们庆华人心中。 五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又走进烈士公园的时候,寻找儿时的记忆能是否成真?儿时的记忆碎片是否还能记得?
洁白的烈士纪念塔显得雄伟高大,塔尖如一把利剑直指苍天。苏联红军烈士纪念碑稳重典雅,它静静的端坐大塔一侧,眼前的情景不能不让我产生无限的遐想。不知不觉让我走进了远去的记忆。时光无情的流逝,烈士公园原始的面貌,在岁月残酷的冲刷中已面貌全非。当我今天站在你的怀抱凝视昔日的记忆,公园大门口的一对石狮子没了,塔傍两排大杨树少了许多,塔后的小庙和黄土堆不见了。烈士公园四周的落叶松少了,塔前的广场变大了,它穿上了华丽的衣裳,可我觉得它不漂亮。当我伫歩在塔前,记忆中缺失了很多,这己不是我儿时的印象。

飞雪飘冬,寒冰漫长。每天上学我会和同学们穿梭在林间塔前,冬日里,大冰场是我们施展力量的场所。松林傍,有我们背诵课文的声响。我们在大塔后面的松林里,捉蜻蜓、抓蝴蝶、捞蝌蚪,尽情的欢笑。四月清明,紅领巾在塔后黄土堆前宣誓,鲜红的队旗与塔尖的红字相映。那时,年少的我们真的以为那是烈士的鲜血在飞扬。童年的追逐嬉戏,天真无邪早已珍藏在记忆的深处。少年的快乐时光早已散落在岁月的微风中,记忆化作一缕青烟,盘旋在往事成积的脑海里。
烈士塔两傍的大洋树叶子黄的最早,飘飘洒洒。松树林的松针也落了,地上铺上了一层松针的金黄。春去秋来又一冬,雪要来了,这就是我们对远去岁月的思念。

北安烈士公园和共和国同龄,七十年的风风雨雨,伴随着两代庆华人成长。灯光球场的夜晚如炽,溜冰场上我们穿梭如飞。烈士塔见证了庆华厂的昌盛荣耀,烈士塔也见证了庆华的衰败和消亡。
庆华厂虽然消失了,但北安烈士公园仍然是庆华厂的象征,是庆华人回家的梦想。不论我们走到哪?每当我想起烈士公园,想起大白塔,心里总是产生一种眷恋的情感,孩时的那些往事就会定格在我们的脑海里。
今天,当我站在烈士公园的塔前,是否可以打开尘封的记忆?是否还能看见了昨日的你?
想起白山黑水间的艰苦岁月,想起先辈们金戈铁马的荣光。想起我们父辈创建庆华厂的时刻,烈士公园,庆华人记忆深处的圣地。
如果能有一天,把我的灵魂深埋在烈士公园的一颗松树下,便是我最美好的归宿。魂驻庆华,守望军工!不忘的是烈士公园那9999棵松树,不忘那斑斑碧血的白塔。

重温往事,又做起在烈士公园松林里漫步的梦。昨日不在,烈士公园最后的一点印迹将淹没在垂暮之年里,往事只能盘旋在曾经的庆华人心上。
时间如沙,在指尖流过。漫步在记忆的长廊里,岁月却在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记忆,而远去的不只是仅仅的记忆。雪飘雨落,时光就这样从我们身边消消溜走。烈士公园的冬天走的好像很晚, 两棵臭李树开始发绿,榆树冒出了新芽。老严头的山丁树是否开花?公园内是否还有9999棵松树?冬天过去了,春天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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