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河汇流

桑农

桑干河与洋河在哪里汇流？我问“永定河水文化研究群”里的杨景波老师，他回答：“在怀来县的夹河村南。”

2025年10月12日，是个周日，那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开车行走在去往河北省怀来县桑园镇夹河村的乡村公路上。那是个阴天，我边走边想：“附近的桑干河在什么地方，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未知。”望着左边的高山，看着右边的葡萄园，我又想：“桑干河与洋河估计在左面大山的后面，那里肯定是两面群山，中间大平原，浩大的河水从平原中间流过……”

我边走边想，心中全是：“桑干河与洋河会流在哪里？”这个问题。到了红彤营村口附近，我上前问村民：“请问附近有桑干河吗？”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我对这里不熟，你到我们村儿去看桑干河，我们村的南面有桑干河，我们村离这里不远。”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前方。我想：“永定河水文化研究群里的杨景波老师和我说桑干河与洋河会流在夹河村，我离开夹河村去红彤营那边的村干什么。”

我开车往回走，看到路边有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路边往车上装葡萄箱子，我停下车，走上前问：“请问，附近有桑干河吗？”他指了指回答：“从那条水泥路下去。”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感觉看到桑干河有希望了，我把车开到那条有水泥路的巷子口，为了弄准确，我向巷路口边正在那里修筑砖墙的男子问：“从这里能到桑干河吗？”那位男子停下手中活儿向我点头说：“嗯嗯！”我想这下有希望了，在我们老家，人们也经常这样答复别人，只不过这里的人们离北京近，话语中带些京味儿。

我开车往前走了一百多米，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石碑，上前镌刻着：“永定河源”。那石碑有五六米高，再加上矗立于高处，显得十分高大。石碑用木栅栏围着，石碑背面有些绿树陪衬，显得更加庄严。石碑左侧是一条窄窄的土路，右侧是一条相对较宽的水泥路，为了好走，我肯定选择水泥路。前行五十多米，眼前出现了蓝色的挡板遮挡住了前方视线，挡板左侧是条砂土路，我顺着砂土路上坡。在车上，看到河水流的方向，我才明白，我车头方向是西，车后是东，西高东低，河水肯定是向东流。

我顺着河堤路慢慢向西走，这河堤窄得只有一车宽，河堤上有两道车过的轮胎印迹，我得准确地把轮胎放在两条印迹上，如果轮胎向右一偏就容易掉到水里。左边是堤坝墙壁，右边是大水，水面很宽，但是没有波浪，可能是河底平整的原因，大水平静地向东流着，远处起伏的群山隐隐约约。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骑着自行车从对面过来，我问他：“下面是什么河？”他停下后，指着河面回答：“靠近咱们这边是桑干河，这边水相对小些，河中间绿草隔离带那边是洋河，桑干河与洋河水在河下游三百多米处会合，那里是永定河源头……”

我听说后很兴奋，开车继续往前走，前面过来一对年轻夫妇，他们近贴着河堤墙壁给我让路，我透过车窗说：“谢谢！”那位女士说：“别客气！您要在前面小土坡那里掉头回来，从小土坡往前走就全是河堤了，前面不能走车，错过那道小土坡，您只能往后倒车，路很窄，往后倒车是非常危险的。”我把车慢慢开到小土坡那里，谨慎掉头，把车停好，步行到刚才那条坡道上。

我仔细看脚下时发现，难怪刚才在这半坡上“咔啪”响了一声，原来这坡道上有好几根铁丝翘着，这些铁丝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固定石头用的，用铁丝把石头固定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防水堤坝，然后又在上面撒了些黄土，路上有土又有石头，轮胎猛压在裸露的石头上，和翘起来的铁丝碰撞后就产生了“咔啪”的响声。我顺着坡道上了刚才开车走过的堤坝，看着桑干河与洋河水缓缓东流，听着河边柳树上的鸟叫，心里别提多么惬意。

我举起手机把这缓缓流动的大水拍照收藏，此时我忽然想到刚才在红彤营路边往三轮上放葡萄枝藤的中年男子，说他们村南有桑干河时我才明白，那个人所说的村庄是在这条河的上游，也就是西边，这些水是从他村的南面流过来的。我边观赏风景，边回想着什么，这时我又想到骑自行车路过的那位老人对我说的话：“河下游三百多米处是两河的会流地点，那里是永定河源头……”于是我顺着河堤往下游走，站在河堤上我看着两河汇流地方的河水仍然是那样平缓，两条河就像一对交谊舞者，随着轻柔的音乐，柔美地在沙滩上拥抱，又像一对恋人在宽阔的地带相互牵着对方温柔的手前行。

此时一只黑色的大鸟在天空中盘旋后落在了河中央的草地上，我正要举起手机拍照，忽然又飞来一对白色的大鸟落在了水中央的沙滩上，我想：“刚才那只黑鸟是大雁，后边落下的那两只白色的鸟是白鹭，现在深秋季节了，它们仍然在这里，可见这里多么适合它们居住和生活，如果在春夏，这里的白鹭和大雁肯定会很多。”大雁落下后看不见了，而那两只白鹭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们静静地站在沙滩上，它们好像在聆听着什么。这样的水，这样的白鹭，这样的连绵阴雨天气，给人营造了一种恬静淡雅的美感。水中央的建筑好像是个观光塔，假如能上塔，带一架古琴在那上面演奏一曲《平沙落雁》，那天水相连的美感，就会在这里更加充分体现。远处隐约起伏的群山，近处平静的河水和那绿绿的岸边垂柳，还有那垂柳中“啾啾”的鸟鸣，怎能让人不吟诗：“远山起伏仙人画，水天一色广无涯，大雁抚琴白鹭听，两河东流映朝霞。”

离开河边，顺着来的公路返回，在路边买了些当地新鲜葡萄。回到北京一周多了，我无时不留恋那两河汇流处的美景，睡梦中都在那恬静的河边抚琴而歌……举笛而吹……因此我激动地敲击键盘，记录下了那两河会流、群山隐现、堤坝蜿蜒，垂柳翠绿、小鸟鸣唱和那河水皋地上的平沙落雁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