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11月19号,初冬的巩义,已有些凉意,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杜甫故里,青砖黛瓦间,岁月的苔藓爬满了诗圣的足迹。推开杜甫故里那扇斑驳的木门,仿佛跌入一场跨越千年的墨香之梦。庭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叶片间漏下的阳光在青石板上织就“诗史”的密码,恍惚间看见少陵野老正抚须沉吟,笔尖流淌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千古绝唱。
穿过陈列着泛黄诗卷的展厅,玻璃柜中泛黄的《杜工部集》似在低语。驻足于《春望》诗碑前,指尖拂过“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镌刻,那些力透纸背的文字突然有了温度——是安史之乱中颠沛的血泪,是成都草堂里“安得广厦千万间”的赤诚,更是夔州孤舟上“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的苍凉。展柜酒壶,仿佛还残留着诗人“会当凌绝顶”时的豪情,又盛满了“艰难苦恨繁霜鬓”的沧桑。后花园的碑林是凝固的交响。《登高》碑前,秋风卷起落叶,与“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意境浑然天成;转过月洞门,忽见一池残荷,恰似“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留白。最动人的是那株从巩义移植来的桃树,虬曲的枝干上绽着新蕊,让人想起诗人“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的俏皮,原来忧国忧民的诗圣,也曾有过这般烂漫的少年心。
暮色染透飞檐时,在故居的石桌前坐下。案上的青瓷茶杯腾起白雾,恍惚看见诗圣正与我对坐品茗。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半个盛唐,举杯间抖落的,是三吏三别里的民生疾苦,是《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的狂喜,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执着。此刻,千年前的墨香与眼前的茶香交融,终于懂得:所谓不朽,正是这般让诗句在时光里发芽,在每个后来者心中生长成荫。
离开时回望,夕阳为故居的飞檐镀上金边。手中的门票印着诗人的剪影,忽然明白此行不是“参观”,而是一场与伟大灵魂的相遇。那些曾在课本里背诵的诗句,此刻化作血脉里的温度——原来真正的诗,从不是纸上的铅字,而是让我们在山河破碎时看见希望,在柴米油盐中保持滚烫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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