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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上的来客
在全球气候变冷的冰期
高纬度地区的植物会一路南下
寻找与原生地相似的环境
而横断山区南北向的河流和山脉
正好成为了它们南移的重要通道
大量的外来物种涌入
这片“天岛”
迎来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大迁徙
被誉为“花中西施”的杜鹃
便是其中有名的贵客
(西藏易贡藏布河附近的杜鹃,摄影师@李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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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三大高山花卉之一
杜鹃在喜马拉雅山和横断山区的分布种类最多
许多年来
这里被误认为是它们的起源地
(苍山小岑峰的大片杜鹃花海,摄影师@张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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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研究的深入
杜鹃真正的身世之谜被揭开
原来明月所至的故乡
是在千里之外的寒冷地带
这些鲜艳夺目的高山精灵
几乎和隆起的青藏高原同龄
它们诞生在6400万年前的东北亚
随后向同纬度的欧洲和北美地区扩散
冰期时又携家南迁
途经横断山区
(杜鹃与雪山,摄影师@冒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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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后的疲惫
在登上“天岛”后被快速缓解
高海拔恰到好处的低温
带来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一些杜鹃流连忘返
不久也被迫卷入了这场进化飓风
它们在温暖湿润的间冰期
随着植被带向更高处移动
在不同的山头
扎根,生长,遥遥相望
这时彼此间唯一的交流
只有轻巧的花粉和种子
擅长远飞的鸟类能够携着它们
越过重重山脉和深谷
(间冰期是大冰期中相对温暖的时期,此时冰川作用变弱,冰盖向高纬度退缩,雪线升高。图为藏鹀与雪层杜鹃,摄影师@刘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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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潜在的杂交和迁移
却不足以打破地理隔离的屏障
在无法碰面的时期
杜鹃分化出了多样的类群
(间冰期的杜鹃演化过程示意,制图@大白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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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气候寒冷的冰期
孤立在各个山头的不同种类
又会随着植被带向低海拔移动
在山下碰面
这次久违的相遇
让杂交事件大范围发生
也让亲缘关系相近的种类
开始了激烈的资源竞争
生存的巨大压力下
它们演化出差异明显的花冠,叶片
占据着不同的空间和营养位置
进一步促进了新种的形成
(冰期的杜鹃演化过程示意,制图@大白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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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上山”和“下山”的反复
形成了孤立和融合的循环
杜鹃的种类越来越丰富
它们以燎原般的速度
占据了整个横断山脉
并向西延伸至东喜马拉雅山地区
这里
成为了野生杜鹃的第二故乡
(香格里拉哈巴雪山的杜鹃花海,摄影师@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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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一山之上甚至可见
羞涩垂头的弯柱杜鹃
形如绣球的多裂杜鹃
叶片凹凸的泡泡叶杜鹃
还有花冠细小的管花杜鹃
(不同种类的高山杜鹃拼图,制图@大白菜/星球研究所,摄影师@彭建生&笨鸟&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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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在现存的“天岛”里
许多居民都曾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作为横断山区植被的重要代表
虎耳草属家族的部分成员
却可能起源于日本、朝鲜
和我国的东北地区
(产自吉林、内蒙古等地的零余虎耳草,图片来源@PPBC/徐畅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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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受到气候的影响
从高纬度地区南迁
很快便在这片“天岛”落脚
经过长时间的分化
逐渐发展成当地的优势物种
(图片来源@PPBC/刘翔&PPBC/曾佑派&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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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北方植物
越过黄河流域
翻过秦岭山脉
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为“孤岛”注入了新的血脉
而起落的飓风
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它躁动不安,跃跃欲试
终是掀起了另一场
激荡全球的进化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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