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半年,重庆市武隆区接待游客数量和游客总消费实现双增长,累计接待游客2403.29万人次,同比增长6.7%;游客总消费109.64亿元,同比增长5.13%,文旅消费持续火热。
在重庆38个区县中,山水资源丰富者不在少数,但武隆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它位于渝东南地区,地处武陵山与大娄山脉交会的褶皱地带,乌江穿境而过,亿万年的地质演变,造就了奇绝壮丽的喀斯特奇观,却也筑起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武隆是重庆“大山区”特征最典型的区县之一,曾同时承受着山高谷深、土地贫瘠、交通闭塞的多重桎梏。在这样的地理重压之下,它一次次向上攀登,最终越过群山,成为全国少数同时拥有“世界自然遗产”“世界最佳旅游乡村”“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国家5A级旅游景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实践创新基地”等八块金字招牌的地区之一。
我们不禁追问:武隆为何能脱颖而出?
这个夏天,当我们走进武隆,发现答案就藏在它的重重山峦与逶迤江水中,也藏在一代代武隆人不惧苦难、敢想敢干的精神里。
这座拥有1400多年历史的城市,曾因多次撤销县级建制,未能留下一部完整的建制史。但是,那些因山而生、因路而变、因人而强的故事,那些推动城市不断向前发展的奋斗足迹,却完整地镌刻在大山大水间。
地理突围
从封闭山区到世界舞台
在武隆采访期间,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聊到旅游,大家都不约而同提及了同一个人——重庆市文化和旅游发展委员会原党委书记、主任刘旗。
1998年,刘旗从重庆城区出发,翻越铜锣山、白马山、弹子山等7座大山,花了一整天时间,才抵达新的任职地——武隆。他先后担任武隆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在这个大山区工作了整整12年。
1998年到2010年,是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时期,亦是武隆锚定旅游这个发展方向、艰难突围的关键阶段。刘旗虽非武隆人,却在这个过程中深入了解了这座城市。
“武隆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非常美,也非常穷。”刘旗说。
早在清代,诗人翁若梅便盛赞武隆山水“蜀中山水奇,应推此第一”。在这里,神奇壮丽的喀斯特溶洞、鬼斧神工的天坑地缝、如诗如画的河谷幽峡等交相辉映,自然风光在地上生长,也在地下延展。
然而,地理上的美,在现实中却成为发展中的“困”。
20世纪90年代,武隆几乎没有工业基础,只有一些小型的煤矿、水泥厂和水电站,全县工业一年的销售收入,还不及刘旗此前工作的重庆通用机器厂〔今重庆通用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高。
“偏僻、闭塞的地方,发展的道路往往非常狭窄。”刘旗坦言,他当时是带着任务来的,要帮助这个国家级贫困县发展工业。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他发现这里没有交通、没有原材料、没有产业工人、没有科技人才,不具备发展工业的有利条件,而且四周全是大山,海拔1000米以上的大山就有六十几座,连建厂房的平地都很难找到。发展农业的路也不好走,土地大都是喀斯特地貌,山高坡陡,石漠化严重,可耕作的平地极少。
这样一个几乎“无路可走”的地方,发展旅游,或许是它唯一的选择。
实际上,在刘旗来武隆前,武隆已认识到发展旅游的重要性。
1993年,江口镇柿坪村6位村民在潘家岩半山腰发现一个巨大的喀斯特溶洞——芙蓉洞。当年,面对财政困难、交通不便等诸多障碍,武隆县委、县政府顶住压力,投入850万元用于洞穴开发。这笔费用,占当年全县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
仅用了4个月19天,芙蓉洞便建成开放,于1994年5月1日正式迎客。在当年余下的8个月时间里,芙蓉洞共接待游客12万人次,实现门票收入200万元。
芙蓉洞的成功开发点燃了武隆人更大的雄心——仙女山。
发展旅游要有承载地。由于地形限制,武隆城区建在两山对峙的狭长地带里,不管住在哪里,只要推开窗,都能看见山。城区很小,人们自嘲“七十二条街”(其实只有两条街),承载不了多少游客。于是,武隆把目光放到了林海莽莽的仙女山上。
当时的仙女山只是个国有林场,是武隆最穷的地方,道路不通,土地贫瘠,常住人口不足300人,村民都住在漏风的土房子里。刘旗曾在走访中到过一户村民家里,这家人连裤子都不够穿,3个儿子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就谁穿。
正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有着海拔适中、气候凉爽、草场广阔、林海散布山间的旅游基因。
对于仙女山,武隆秉持着保护与开发并举的发展思路,将其作为旅游产业园区来打造,目标是建成“观光+度假+生态”的旅游目的地。
2002年,武隆县委、县政府大胆作出决定:撤销白果乡,并划出巷口镇、土坎镇、双河乡(今双河镇)部分村社,组建仙女山镇(今仙女山街道)。这是一项为旅游而生的建制重组,更是武隆全力以赴发展旅游的决心体现。
从修建武仙路到设镇、建机制、引企业,短短几年时间,仙女山镇从无到有,并很快初具规模,从武隆最穷的地方蜕变为重庆高山森林草原型度假区的典型样板。
当武隆开始大抓旅游时,渝东南地区的其他区县尚未觉醒。武隆之所以能够抢得先机,刘旗认为,这与武隆的山水资源有关,更与武隆人骨子里的“山地性格”有关。
“旅游是一个长线产业,不光要有好的资源,更需要决心和定力,而武隆恰恰具备这三样:山水资源丰富,干部有担当,群众能吃苦。”刘旗说,武隆人一出生便与山斗、与地斗、与水斗,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本身就具备一种韧性和智慧。
这种底色,一直根植于武隆的大山大水间,到处都能找到痕迹。
1986年,巷白路启动建设,5000多名武隆人在悬崖峭壁上挂绳作业,花了3年时间,凿出了武隆第一条对外交流的便捷通道,结束了仅靠乌江航道和翻越白马山、弹子山进出大山的历史。
20世纪80—90年代,武隆发展烤烟产业期间,县里每个单位都要定点帮扶一个乡镇,几乎所有干部都要在农忙时下村。驻村期间,每天干部们就要到地里,从育苗到打烟花,参与烤烟种植的每个环节。
苦干、实干的底色,让武隆敢于迈出更大的步伐——申报世界自然遗产。
2003年,武隆将芙蓉洞作为申遗预选名单,后又将芙蓉洞洞穴系统、天生三桥喀斯特系统以及后坪冲蚀型天坑喀斯特系统进行打捆申报。这个过程中,武隆仅用一年时间便高效完成前期准备工作,仅用80多天便完成了54个项目的环境整治,在三次几乎被“枪毙”的情况下,坚持到最后一刻。
2007年6月,在第31届世界遗产大会上,重庆武隆与云南石林、贵州荔波一起作为“中国南方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项目申遗成功,武隆赢得了属于自己的荣光,正式走向世界舞台,完成了旅游的第一次创业。
思想突围
跳出旅游抓旅游
作为一座旅游城市,武隆总能在一些细节里,悄悄领先一步。
它把动车站修在城市中心地带,出站只需穿过一条马路,就能抵达酒店;所有酒店的无线网络无需密码,自动开放给游客;夏天为避暑的孩子们开设各类兴趣班……一切都在为方便游客而设计。
这些细节之所以令人印象深刻,不只是因为“方便”,更是因为它们背后蕴藏的服务意识与市场思维。
在大众印象中,大山里的城市常常与思想封闭、滞后挂钩,可武隆相反,它不仅不封闭,反而在理念和动作上有些超前。
“这座城市虽深处大山,却从不困于大山。”武隆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席吴沛说。
开放、融合、创新,同样是武隆的底色。历史上,这座城市既是贬谪官员的流放地,也是多次移民的汇聚地,还是乌江流域各地商贾聚集的交汇地。这片土地曾走出20多位举人进士和无数英雄人物、乡贤志士,钟灵毓秀的山川滋养了他们,他们也启迪了一方民智。一种不囿于山水的精神气质被代代传承下来。
这种精神气质,体现在武隆发展旅游的路径选择上。
2008年,武隆旅游开启了第二次创业。为了做大游客总量,武隆在这一年有一个关键动作——启动全民营销。
当时,武隆成立由16位县委、县政府领导联系,119个县级部门、国有企业和26个乡镇组成的16个旅游宣传营销集团,分片进驻40个10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驻点进行宣传营销。这种“人海战术”是笨办法,却极为真诚、极为坚定。
武隆的许多干部,都有驻点宣传营销的经历。武隆区交通运输委员会建设项目科科长余果当时在县委办公室工作,他负责的是天津市场,曾在天津驻点工作一年。
“那时候的武隆缺乏知名度,我们天天在各大旅行社跑推介、谈合作,一点点打开了市场,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武隆、来到武隆。”余果说。
从2009年起,一趟又一趟旅游专列驶向武隆,市场被撬开了。数据显示,全民营销累计组织团队游客超过600万人次,在旅游市场的总量扩容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作用远不止于此。原武隆县旅游局(今武隆区文化和旅游发展委员会)局长王德胜感慨:“全民营销对武隆意义非凡,它不仅有效打开了市场,而且提高了干部群众抓旅游的整体意识,也锻炼了全区上下的产业组织能力与服务意识。”
这种意识的提升,是武隆旅游能够一直走到今天的关键,它不断跳出旅游抓旅游,推动城市发展向更高的维度生长。
这些年,武隆做了许多看似和旅游无关的事情。
2003年,武隆举办首届中国重庆武隆国际山地越野挑战赛,后升格为中国国际山地户外运动公开赛(重庆·武隆)。借助这一赛事,武隆将山地优势转化为国际传播的亮点。
2006年,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上映,天生三桥鬼斧神工的天坑奇观一夜成名。后来,《变形金刚4》《爸爸去哪儿》等知名影视剧和综艺节目接连到武隆取景拍摄,武隆顺势开启“以影带旅”的融合新路。
2009年,仙女山国际露营音乐节诞生。它集草原、音乐、露营、避暑等元素于一体,成为西南地区知名度最高、影响力最大的高山草原音乐盛会。
2012年,《印象·武隆》正式上演。在仙女山镇桃园村的山谷中,它以真实山景为舞台背景,以川江号子为主线,成为现代技术与传统文化完美融合的大型实景演出,不仅为游客提供夜游新体验,也开启了武隆由山水观光向人文旅游的转型。
除此之外,仙女山国际风筝节、仙女山冰雪童话旅游季、芙蓉江龙舟赛等大型活动,都跳出了传统旅游的范畴,不断拓展着旅游的边界和内涵。
走到今天,在百舸争流、你追我赶的旅游大潮中,武隆依然坚持着它的长期主义,保持着定力:山地户外运动公开赛持续了22年,仙女山国际露营音乐节坚持了16年,《印象·武隆》演绎了13年,《仙女山的月亮》一次次被歌迷吟唱……每一个项目的持续,都是对旅游产业的一次深耕。
另一个层面,这座城市也在新的时代语境下不断突破自我,绽放精彩。
今年初,武隆重磅推出“Wulong Tourist Pass—武隆旅游通行卡”,游客购买后,可在活动期间无限次进入各大核心景区。
2025年4月15日,武隆区文化旅游发展大会召开,集中发布天生三桥夜游、低空旅游、挂壁水渠等23个招商项目,新的旅游业态正在山水间加速生长。
这是一座始终在山中、也始终在向山外看的城市。它的成功,靠的从来不是一时的运气,也不只是资源禀赋的厚待,而是持续发力、久久为功、不断突破的定力与执着。
路径突围
从景点经济到全域旅游
从6月下旬开始,武隆区双河镇便热闹起来了。
和武隆大多数乡镇一样,双河镇也深藏在重重大山之中,地处仙女山西麓,平均海拔1300余米,227.8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着1.1万人。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沉寂的小镇。每年夏天,这里都会迎来超过5万游客,高峰时期甚至达8万人,是常住人口的7倍多。
这8万人里,有3万多在木根村。木根村党支部书记缪传文告诉我们,双河镇的乡村旅游始于木根,20世纪90年代,来自重庆城区的10位游客因为看中这里气候宜人、空气清新,合伙投资建起全镇第一家农家乐。此后,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迅速涌现,旅游的热度也从木根外溢至整个镇域。
“木根村一共400多户人家,有200多户都在经营农家乐,而整个双河镇的民宿和农家乐数量是561家。”双河镇党委宣传统战委员徐俊介绍。
盛夏时节,双河镇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场景:清晨和傍晚,散步的游客挤满了乡村道路,早上的农贸市场里,一箱25公斤的番茄被搬出来,5分钟不到就被选完了。
这样的火热现象,并非双河镇独有。
在武隆,许多乡镇都与双河镇有着相同的“呼吸节奏”。游客们在夏天纷至沓来,分散在高海拔地区。夏天结束,人潮褪去,小镇重归宁静。次年夏天,他们又“洄游”到这里,循环往复。
深入观察武隆旅游的发展脉络,可以发现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均衡性”。它并不满足于打造几个超级景区,而是试图在群山之间点亮“星星之火”,串珠成链、以线带面,最终构建起一幅“群星闪耀”“众星拱月”的全域文旅新图景。
这一发展思路,折射出武隆以“共享”为发展目标的理念。这座城市的格局,比绵延的群山更加辽阔。
目前,武隆除了六大核心景区外,还有600多处文旅景观分布在广袤乡村。在以国际化为引领的第三次创业中,做深做细“全域游”成为一个重要支撑点。
过去,沧沟、后坪、桐梓、土地等东北部乡镇,因交通闭塞,曾是武隆最偏远、最贫困的区域,后坪苗族土家族乡更是被列为重庆18个深度贫困乡镇之一。
但如今,这一片区却成为武隆乡村旅游最具活力的“闪光地带”。
沧沟乡是典型的山区水乡,境内有野寒山、雪峰山两座大山,延沧河、木棕河奔流其间,既有溶洞、峡谷、石林等自然资源,也保留着唐宋时期的古驿站、明清时期的古盐道,还有建于明清时期的大田村古村落。过去,这里因出产西瓜而小有名气,如今则以“户外运动小镇”的新身份频频“出圈”。近年来,沧沟乡建起100公里的“野寒山径”步道体系,将优质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串联起来,吸引着大批徒步爱好者。
和沧沟乡一样,土地乡、后坪乡、接龙乡、桐梓镇均有丰富的资源:犀牛寨、天池苗寨、后坪天坑群……它们利用这些资源开发徒步路线,形成一个丰富多彩的户外运动区域。
如今的武隆,几乎每个镇村都已形成或正在开发建设具有辨识度的文旅标签,长坝镇的挂壁水渠,火炉镇的呐溪原乡,荆竹村的归原小镇……越来越多的村庄发出了自己的光芒。
旅游改变了广大乡村的面貌,也改变了村民们的生活。41万武隆人里,有10万人在从事旅游工作。从他们身上,我们感受到一些打动人心的变化。
55岁的荆竹村村民冉光芳曾是一位种烤烟的农妇。因为归原小镇的建设,她成为小镇无有图书馆的清洁工。在这里,冉光芳被咖啡吸引,她一边做清洁,一边学做咖啡,从磨粉到冲泡,从拉花到品鉴,最终成为一名技艺精湛、小有名气的乡村咖啡师。
后坪乡天池苗寨村民罗开发和妻子姚庭润曾在浙江打工,因为母亲无人照料,他们不得不把老人带在身边。2015年,罗开发、姚庭润回到正在开发的天池苗寨,开了一家烧烤店,生意红火。回到家乡最让他们高兴的,并非在家门口就能挣钱,而是80岁的母亲,终于可以在家乡安度晚年。
因为户外运动的发展,沧沟乡中心小学校建起一面150平方米的攀岩墙,大山里的孩子也能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学习攀岩,享受向上攀登的乐趣。
这些个体的故事,回答了武隆发展旅游的最终指向——富民。从景区到乡村,从点到面,从观光到沉浸,武隆旅游的第三次创业,正在全域范围内释放出更多动能。
精神突围
跨越中铸就人文高地
长期以来,外界对武隆流传着一种错误认识:武隆只有风景,没有文化。
可武隆人从未认同这一点。
采访中,吴沛和武隆区档案馆原馆长刘民带我们走进江口镇、凤来镇、羊角古镇、白马山……时间与空间交错展开,一条被山水掩映的文化脉络逐渐清晰,加深了我们对这座城市的理解。
在江口镇乌江北岸,“关口西汉一号墓”的发现曾震惊考古界。600余件出土器物,体现了巴、蜀、楚、秦文化交汇融合的时代特征,佐证着武隆自古便是交通要冲、文化融汇之地。
与江口镇相隔不远的羊角古镇,从清代中期起便是乌江流域的繁盛重镇。乾隆五十年,因山体垮塌,这里形成了五里长滩,被称为“乌江第一险滩”。船行至此处,需卸载客货,用外力将空船拉过滩涂,再装载客货,催生出一群用血肉征服激流险滩的纤夫。他们坚韧、团结、不屈的品格,凝结成独具地方特色的“纤夫文化”。
在凤来镇,白云书院遗址掩映于群山之间。这里曾是明代进士刘秋佩晚年的归隐讲学之所。明弘治十一年,刘秋佩参加四川乡试中举,官至户科给事中,以刚正廉洁著称,史称“骨鲠之臣”。归乡后,他在这片偏远山地创办白云书院,躬耕讲学,留下了尊重知识、重视教育的风气,延续至今。
在白马山,解放重庆、解放大西南的关键战役曾在此打响,留下了气壮山河的红色记忆;三线建设时期,国营红卫机械厂、红阳机械厂、新兴机械厂等迁至白马山深处,上海、辽宁等地的建设者不远万里到山区扎根,艰苦创业、无私奉献……
在武隆,文化从来不是被展示的标签,而是一代代人用脚步、知识、信念与岁月雕刻出的内在力量。这股力量在山水间代代延续,推动着武隆人以不同的方式,登上属于自己的高峰。
来自凤来镇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向仲怀,幼时在家乡背着竹篓、翻山越岭去私塾上学的经历,影响了他一生。山路艰险,童年清苦,但他终究走出大山,登上了科研高峰,主持完成世界上首张家蚕基因组框架图,并牵头建立全球最大的家蚕基因库。20世纪80年代,向仲怀作为四川省科技顾问团成员,重点帮扶武隆,曾为武隆的产业发展做了12个规划。如今,武隆的桑蚕、高山果蔬等产业,均有他的一份心血凝结其间。
著名德语翻译家杨武能也是武隆人。他于20世纪50年代开始从事翻译工作,陆续翻译《浮士德》《魔山》《格林童话全集》等30余部巨著。也许是家乡的大山赋予了杨武能坚韧与耐力,让他能够从仙女山走到阿尔卑斯山,又从阿尔卑斯山回到仙女山,在翻译界屡登高峰。
如果说,曾经的武隆人是翻山越岭走出去,那么今天的武隆,则吸引越来越多的人翻山越岭走进来,甚至选择扎根在这里。正如北京知名旅游达人许秉宽所言,武隆不是一千个人来一次的地方,而是一个人可以来一千次的地方。
2018年,王锡响应鲁渝协作号召,从山东济南来到武隆挂职。挂职期满后,他决定举家迁居武隆。这些年,在王锡的推动下,武隆区中医院成功创建二级甲等中医院,设立了西南地区首家蜂疗中心,他还将传统中医与本地蜂蜜产业深度融合,探索出“中医+旅游+产业”的独特路径。
在双河镇,重庆市农业科学院的科研团队常年驻扎在海拔1000多米的大山里。从2008年至今,陶伟林等专家攻克了高山蔬菜根肿病等难题,选育出适宜本地种植的番茄、辣椒、黄瓜、四季豆等50余个新品种,让武隆告别了过去只能种植甘蓝、大白菜、萝卜“三白蔬菜”的历史。如今,武隆的高山蔬菜年产值突破3.1亿元,成为现代特色山地农业的新高地。
……
这,或许就是武隆的独特魅力,吸引人们来到这里、扎根这里,共同推动这座城市不断跨越高峰。
他们跨越的,是地理的高峰;铸就的,是人文的高峰;冲刺的,是经济发展的高峰。现在的武隆,既有沉淀千年的文化血脉,也有面向未来的精神动能。
旅游,不过是这座城市展示给世界的一张名片,并非它的全部。
何以武隆?答案不只在风景里,还在这片土地一次又一次跨越峰峦的征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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