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是一个全世界最封闭的国家，居然还靠卖门票赚钱，而且赚得还不少。很多人觉得去那玩等于找死，但其实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他们就慢慢把旅游当成外汇来源了。不是随便谁想去就去，得通过几家国营旅行社报名，全程两个导游加一个司机盯着你，手机信号没得，自由行更是想都别想。可就是这种高度控制的模式，愣是吸引了一批好奇心爆棚的外国人，每年几千人跑去体验“活生生的冷战博物馆”。
80年代，金日成时代就成立了国家旅游管理局，还加入了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主要接待社会主义国家的客人。那时候西方人基本进不去，偶尔有几个左翼老外通过英国共产党办的旅行社溜进去，但人数少。真正打开门是90年代末，1998年金刚山旅游区对韩国人开放，现代集团的老板郑周永赶着几百头牛从韩国开车过境，给金正日送礼，拉开了韩朝旅游合作的序幕。从1998到2008这十年，将近200万韩国人去了金刚山，坐船或者后来坐大巴过去，看山看水住酒店，每年高峰期好几十万。
可惜好景不长，2008年7月一个韩国女游客在金刚山海滩散步走错路进了军事区，被朝鲜士兵开枪打死，南韩政府直接叫停所有旅游项目，从此金刚山就成了空壳。朝鲜把南韩建的酒店、餐厅全收了。2019年，金正恩亲自去视察，说那些建筑丑得像灾区帐篷，下令拆掉重建，彻底不认南韩那一套。到2024年，大部分南韩留下的设施都被夷为平地，只剩几栋空楼提醒当年那段短暂的蜜月期。
金刚山停了以后，朝鲜就把目光转向西方游客。2010年代初，金正恩上台没多久就推“并进路线”，一边搞核弹一边搞经济，旅游被当成重点项目。2013年马息岭滑雪场建好，2014年正式对外，号称要申办冬奥会。然后是元山地区大开发，2018年开工的元山-葛麻海岸旅游区，规划几公里长的人工沙滩、高档酒店，本来说2020年开业，结果疫情一闹全黄了。2019年是巅峰，游客一年能到35万，平壤马拉松、自行车游、啤酒节活动都搞得风生水起。那年，旅游收入据说接近1.75亿美元，对一个被制裁得死去活来的国家来说，这笔钱可不小。
奥托·瓦姆比尔是美国大学生，他报了个5天跨年团，2015年12月底跟团进去了。2016年1月2日在平壤机场准备走人时，突然被两个穿制服的拉走，罪名是偷了酒店走廊的宣传标语。监控显示他确实半夜扯了个标语塞包里。2月底被迫上电视哭着认罪，说自己受教会和CIA指使想颠覆国家。3月最高法院判了15年劳改。之后一年多音讯全无，美国政府各种交涉没用。2017年6月突然放人，送回美国时已经植物人状态，大脑严重缺氧损伤。回国6天就死了，终年22岁。美国法院后来缺席判朝鲜赔5亿多美元，从冻结资产里扣了几百万给家属。这事直接导致2017年9月美国禁国民去朝鲜，好多旅行社也宣布不再接美国客人。
瓦姆比尔死了以后，西方游客数量本来就在降，2019年还剩几千人，2020年1月疫情一来，朝鲜全国封境，比谁都快。从那天起整整五年没外国人进得去，旅游业直接归零。期间他们也没闲着，继续修元山-葛麻，2025年夏天终于开了，但先是给国内人玩，沙滩上全是朝鲜人。2024年2月，先放了一小批俄罗斯游客去马息岭滑雪，算是试水，毕竟俄朝关系那几年关系亲热。
2025年2月20日到3月5日，罗先特区短暂开放了三周，所有国籍（除了韩日美）都能去，第一次五年后有非俄罗斯外国人踏足，游客去了工厂、市场、雕像，行程还是老样子全程陪同。大家都以为这回要全面重开了，结果3月5日突然又关了，一句话说明都没给。现在2025年11月，除了俄罗斯人能正常去元山-葛麻滑雪和海滩，其他人基本没戏。元山-葛麻2025年7月开了，酒店豪华，有点西班牙海滨度假村的感觉，但外国人去的基本都是俄罗斯团。
这几年朝鲜旅游就是这么反复横跳，想赚外汇，又怕失控；想展示国家形象，又怕游客看到不该看的。金刚山拆了重建，元山修了十年才开，疫情关了五年刚喘口气又关门。游客数量从2019年的35万暴跌到基本为零，现在俄罗斯人一年一千多，偶尔有小规模特批团。
去朝鲜玩从来就不是度假，是猎奇，是想看看这个星球上最后一块铁幕后面到底啥样。贵、累、规矩多、风险高，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奥托的悲剧告诉大家，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一步踩错可能付出生命代价。可五年封境过后，他们还是在慢慢松口，因为再不赚钱真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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