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想到,自己竟会被雅安的一种绿叶菜深深折服。一向喜爱绿叶蔬菜的我,是怎样与它不期而遇,又怎样被它惊艳到的呢?
八月的天气,酷热难耐。每天清晨醒来,太阳早已升得老高,明晃晃地照着窗户、街道与楼房。一踏出门,热气便扑面而来,整个人仿佛置身蒸笼。为躲避这如火的骄阳,八月中旬的一天,我与几位朋友驱车前往素有“雨城”之称的雅安避暑。
雅安是四川旅游资源极为丰富的地方之一。这里有闻名遐迩的碧峰峡,有自然风光与水利工程交相辉映的青衣江,有茶马古道,还有声名在外的雅鱼与雅茶。不过,今天我想暂且按下这些不表,专门说一说你或许并不熟悉、甚至从未留意过的——软浆叶。
抵达雅安市区后,朋友们选了一家当地特色饭店。我们将店里的招牌菜点了一遍,大名鼎鼎的雅鱼自是必不可少。大家大快朵颐,饭至尾声时,服务员上前致歉:“不好意思,您点的番茄丸子汤,今天番茄用完了,您看是否需要退掉?”我答:“不用退,随便煮点绿叶菜进去就好。”服务员接话:“那给您换成软浆叶,可以吗?”我应允:“可以的。”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霎时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我定睛一看,不由得轻呼:“哎呀,这软浆叶看着真舒服,又嫩又绿,实在新鲜!”朋友们闻声也纷纷望去,一致点头,都说这菜看起来就很可口。我夹起一筷软浆叶,轻轻送入口中——口感丝滑柔嫩,汁水丰盈,清脆爽口,清甜中带着天然的植物香气,其鲜美程度,竟丝毫不逊于先前品尝的各类名菜。
次日,我在网上为大家选购水果时,见网店中亦有蔬菜出售,其中便有软浆叶。一时兴起,我顺手也下单了一把。
雅安的外卖配送颇为迅捷,不过二十来分钟,水果与蔬菜便已送达。当我从袋中取出那把软浆叶时,目光再次被它吸引:那是一小把用湿润稻草捆扎整齐的软浆叶,通体翠绿,每根一掌多长。圆润的茎不及小指粗,上面交错生长着许多叶片。叶片不大,约三至六厘米,呈圆润的圆形,从根部向上逐渐变小,至茎梢处已是极细的嫩芽,灵动可爱,充满向上生长的生命力。每一片叶子都饱含水分,新鲜挺拔。我将它置于阳台,阳光洒落,每片叶子都显得圆圆的、小小的、绿绿的、嫩嫩的,仿佛刚从田间采摘而来,没有一片低垂,都精神抖擞地扬着可爱的小脸。
软浆叶,又名木耳菜,通常茎叶同食,并非单食其叶。其学名为“落葵”,属落葵科蔓生草本植物。它营养价值颇高,富含多种维生素和钙、铁等微量元素。其茎蔓可攀援生长,叶片近似圆形,稍具厚度。因品种不同,叶片大小与色泽略有差异——有的叶质更厚实,叶色更深绿,滋味更醇厚;有的叶片更小巧,叶色更嫩绿,口感更清爽。二者各有特色,皆十分可口。
软浆叶是备受人们喜爱的夏季蔬菜,盛产于炎热时节,八月正是大量上市之时。因属应季,故格外鲜美。忆起童年时,我也曾在花坛边亲手种过软浆叶,是那种能攀上墙头的品种。每当从蔓茎上摘下几片嫩叶,回家煮一碗热气腾腾的软浆叶面条,便成为童年记忆中难以忘怀的美味。
返程前,我特意抽空去了雅安的一处农贸市场。在那里,我终于又见到了用稻草捆成一把把的软浆叶,一筐筐、一篮篮,摆放在不同摊位上,依旧那样娇小鲜艳、苍翠欲滴。我忍不住一口气买了七八斤,准备带回家中慢慢享用。
回想在雅安小住的一周,大部分时间都在细雨中度过。雨水带走了暑气,不愧“雨城”之名。而雅安的软浆叶之所以如此细嫩,想必也正是因为这充沛雨水的滋润吧。你若得空来雅安,记得用餐时点一份软浆叶,与它来一场清爽的邂逅。
我不禁思忖,雅安特产如此丰富,有雅鱼、雅茶,是否也可为这软浆叶添上一“雅”?譬如称作“雅葵”,亦无不可。至少在我看来,以它的颜值、营养与口感,完全配得上这样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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